年,波兰首都华沙。
一双弹奏钢琴的手,一段忧伤的肖邦夜曲。
波兰的电台钢琴家:席皮尔曼。
正在专注弹奏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震碎了演播室的玻璃,惊慌的人们开始四处逃窜…
这一天,德国纳粹占领了华沙。
他们开始对犹太人下达了各项强制规定:家中不得放超过波币,右手必须佩戴白底蓝色大卫之星的标志,不能进咖啡厅,不能去公园,甚至不能在长椅上休息。
否则,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处决。
华沙数以万计的人民,失了业,粮食短缺,生活困难。
席皮尔曼为了一家的生计,低价卖掉了自己的钢琴。
年10月31日,德军将40万的犹太人,驱逐到了围墙高筑的“华沙特区”,里面人满为患,臭气熏天,宛如一座大型屠宰场。
席皮尔曼亲眼目睹了:横死街头的父亲、被活生生打死的报童、从四楼被扔出的残疾人、汽车碾过被枪杀的尸体…
这一幕幕人间生死剧,几乎每天都在不断发生。
最后德国纳粹在里面开始肆意横行的屠杀犹太人,席皮尔曼一家与其他被选中的犹太人一样。
被推进了一头通往未知的火车,在上车的一刹那,席皮尔曼被一个犹太警察拽了下来说:“我救了你一命,现在出去,快滚,别用跑的”。
他故作镇静、强忍泪水,不敢回头望一眼父亲,踱步而行。
失去家人的席皮尔曼,魂不守舍般走在空无一人的巷道里放声痛哭起来。
像只丧家之犬走向了孤独、痛苦、求生的大逃亡。
这部年上映的《钢琴家》,豆瓣评分9.2,根据波兰犹太作曲家和钢琴家席皮尔曼的自传改编,描写了一个波兰犹太钢琴家在二战期间艰难生存的故事。
斩获戛纳电影节最高奖项金棕榈奖,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美国金球奖,法国凯撒奖等各类国际奖项。
但其实除却这些光环和荣耀。
《钢琴家》这部电影,更贯穿着一位犹太籍钢琴家的荣辱浮沉,极具力道地展现一个民族的伤痕与挣扎。
你能够透过席皮尔曼的眼睛,洞见一幅幅世间百态的影像,就像电影中:
一位老妇人的午饭被抢食,而抢劫的却是另一位伏地抢食的老人。
一位流浪汉在德国士兵面前滑稽表演,只为乞讨一根香烟。
一位夫人不断痛哭哀嚎: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是因为躲避德军的搜查时,无意捂死了自己的孩子。
父亲花20波币,买了一块牛奶糖,用哆哆嗦嗦的手切成了六块,成为一家人最后的午餐,也成为了家庭的命运,分崩离析。
这些令人动容的事件,一帧帧被放映出来,而席皮尔曼成为见证者、参与者与旁观者。
他把情感压抑到极点,尽显客观苍白的记录历史。
电影对白很少,却能令人不断心生波澜,彷徨不安,像一位哑声的老者讲述故事,大声希音,大象无形。
即使你从未历经过这段伤痕岁月,却能跟着肖邦夜曲置身其中,甚至分不清这是电影还是历史,仿佛被摄取了魂魄。
是因为,电影中夹杂着导演罗曼·波兰斯基的童年印象与现实原型席皮尔曼的所书的回忆录中的客观,精确。
他们都是这段惨痛历史的幸存者。
电影中“不要跑,慢慢走”的台词,便是8岁时罗曼·波兰斯基在集中营中的真实经历与生存箴言。
波兰斯基将自己的儿时记忆不断解构,洋洋洒洒地铺在电影中与席皮尔曼回忆录杂糅重构。
当席皮尔曼,蓬头垢面,浑身泥垢,一双忧郁的蓝眼睛深陷在眼眶中,他瘦脱了相,像极了一只狼狈不堪的野狗,四处觅食。
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位德国军官。
军官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席皮尔曼紧张又绝望地回答:我......我是个钢琴家。
军官把他带到钢琴面前让他弹,他坐在钢琴前,手指生硬地弹奏了肖邦的《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此曲原来是为了纪念一位颠沛流离的波兰诗人,那一刻他赠予了自己。
这一幕,窗外的月光,洒在与琴键交会的双手上,像是在抚摸久别重逢的恋人。
最终德国军官拯救了这个最伟大的钢琴家。
许多人会误读,会给这段超越国界的友谊,冠以“意识形态”的帽子,这是真实存在的一幕,电影并没有为德国罪行弱化,博取同情,只是席皮尔曼回忆录中的一笔浮彩。
就如导演波兰斯基所说:
该书以令人吃惊的客观笔触描述了那段时期的真实情况,客观到了近乎冷酷和精确的地步。
你可以在电影中看到,德国纳粹迫害犹太人、犹太警察殴打同胞、电台同事骗款逃跑、波兰人起义反抗、犹太工人帮助同伴逃离、德国军官拯救犹太人………
它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仄仄平平的记录那时所发生的一切。
有人说,这部电影没有《海上钢琴师》的壮阔,缺乏《辛德勒名单》的伟大。
没错,他没有高傲地为理想赴死,也不是拯救犹太人的英雄,他只是废墟下一位苟且偷生的钢琴师。
在“生存还是毁灭”的命题下,他为了生存,甚至抛弃、践踏艺术。
可是,这才是大多数普通人,身处战火折磨中的真实镜像。
电影中运用了诸多肖邦的夜曲,用这位波兰裔最伟大钢琴家的乐章,为这个民族注入新生的力量与不屈的情怀。
舒曼曾说过:肖邦的作品是藏在玫瑰花丛中的一颗炮弹。
席皮尔曼在一间被反锁的公寓里,每天透过窗户目睹街外不断有人反抗、直至华沙起义以及失败…
这群看似懦弱的波兰人、犹太人,藏着深邃入骨的抗争。
毋庸置疑,无论你喜欢与否,这都是一部伟大的电影,充满着细节的肌理,与写实的笔锋。
你如果问导演这部电影的主题是什么?
导演波兰斯基会回答说:这是一部关于希望的电影。
正如电影中,席皮尔曼双手悬在琴键之上,优雅的划动手指,钢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肖邦的波兰舞曲早已响彻整个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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