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程式化的考级体系中,肖邦练习曲往往是最高级别曲目代表之一,也自然成为多数中国琴童的“噩梦”。肖练很难,但究竟有多难?
某网站,巧妙通过绘制漫画,来揭示钢琴家险遇难度较大的演奏技巧时的心理反映——肖邦的练习曲,自然无条件地入选了。
网站的主笔选择了“三度”练习曲(作品25之6)、“冬风”练习曲(作品25之11)作为原型,以诙谐幽默的方式呈现了它们究竟有多难弹。(肖邦起初并没有加上标题,后来根据曲目的风格有了一些约定俗成的昵称,如“冬风”、“离别”、“革命”等,之后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假如根据“肖练”每一首的难度来列个排行榜,那么“三度”练习曲无疑会名列前茅,因为它直接挑战了人类手指的肌能与协调力。我们不妨来做个尝试:五根手指(右手),拇指、中指为一个单位,食指、无名指为另一个单位,快速轮换敲打桌面,同时要保持速度的平均,及手指击点的一致。这样能坚持多久?
是否像上图中那样,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岔了呢?再想象一下,相对平面的桌子换成了钢琴的键盘,是否难度更大了呢?何况钢琴家还要设想音色、轻重、变化等,那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音频:肖邦“三度”练习曲
而在另一张图片中,更体现出某种无奈之情,漫画家把乐谱直接改编成了四手联弹,两个人的力量果然增强了许多,但肖邦绝不会答应别人随便乱动他的杰作的。
“冬风”练习曲在漫画中的表现形式,则更是带着几番“冷幽默”。开头的那小段只是暴风咆哮前的宁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仿佛音符也随着狂风吹垮了。
波兰钢琴家阿瑟·鲁宾斯坦就曾亲口描述过自己如何在某次音乐会上,通过突显左手乐句来让右手的跑动技巧蒙混过关,他自嘲如此的举措同样有惊人的效果。江湖还是老的辣,当然这不可能适用于所有的钢琴家。埋头苦练准不会错,否则一日不练倒退三日,真是一刻都不能停。肖邦的每一首练习曲都有各自的难点,要练就成一整套非智者即能行之,还要依靠着自己那“铁了心”的耐力。
因兼具技术上的挑战和音乐上的美感,肖邦练习曲一直经久不衰,也经常被用作演出曲目。年,威廉·巴克豪斯(WilhelmBackhaus)首次录制了“肖练”的全集。打那以后,在人类的历史上,“肖练”不断在唱片、音乐会上留下足迹,某些经典的录音至今依然是被津津乐道的话题。
较为古远的例子,是法国学派重要的代表人物弗朗西斯·普郎泰(FrancisPlanté)于年录制练习曲(作品10之7),他“革命性”地弹着每一小节,小心翼翼,过关斩将,可惜最后冲向高音处时,不幸碰错音符,他大骂“Merde”(法语粗话)——大怒苦心经营毁于一错,这也成为了录音史上的趣谈。
而年,钢琴大师霍洛维兹在日本东京的音乐会上,在不佳的状态下演奏的练习曲(作品10之8),也是遭受了严重的错音,被当时的日本乐评人嘲讽为“只会在低音弹fff的钢琴家”——普朗泰与霍洛维兹,两位都是要纳入钢琴演奏史的人物,而这两个例子则是他们与“肖练”结下的黑暗史。
如今在钢琴作品文献中,“肖练”依然是不少钢琴家需要去攀登的高峰。因为它需要完善的技巧和全面的音乐观。例如有的钢琴家在八度技巧上很优秀,但三度或六度技巧稍逊色,以此类推,让人望尘莫及。
如果哪一位钢琴家录制了一张“肖练”全集,那证明他已将钢琴艺术发挥到了一定的境界。而如果用“肖练”全集来开一场独奏音乐会,那是有必要去听一听了,因为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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