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八楼象女士
我是白羊座象女士,是喜新更念旧的象女士。
未来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度过。
今天朋友给我看《妻子浪漫旅行》的预告,吉娜说她第一次见郎朗父亲,被质疑鼻子是不是假的。
朋友说根本想不到郎朗父亲会这么在意儿媳的外表,甚至会观察鼻子是不是整的,也太挑剔了吧!
咳,其实郎朗父亲挑剔儿子女朋友并非这一次啊。
年,有知情人爆料,因欣赏郎朗的高超琴技,刘亦菲曾托人“倒提亲”,表示愿意做郎朗的女朋友。后来某报记者采访郎朗父亲,郎朗父亲表示确有此事,说“没有答应,郎朗太忙了,全世界到处演出,如果真和哪个女孩好上了,根本没时间陪她,岂不是耽误了别人?”
之后郎朗父亲开玩笑,“我赞成他认识女孩子,有一次和他讨论了一下。找有钱的,郎朗的钱够花,吃穿不愁;找皇家的还不错,我们和查尔斯王子的关系特好,可他没女儿……”
虽是一句玩笑话,却不难看出郎朗父亲对于未来儿媳的标准,或是无心,但多少让刘亦菲显得尴尬。
后来刘亦菲也回应了——弹棉花和弹钢琴没大差别。
这是我印象中,刘亦菲第一次说出这样的刻薄话,能看出刘亦菲对这件事是生气的。真假都未可知,就要被人随意评价一番,换谁谁不气啊。
这件事的热度持续了几个月之后翻篇,后来郎朗父亲又更新了一版儿媳标准:性格柔顺,孝敬公婆,有一定的英语水平,方便陪郎朗参加社交活动,不必有自己的事业,以郎朗的事业为事业就够了。
结局是,郎朗找到了吉娜。
吉娜,混血,长相姣好,身材窈窕,会英文也在努力学中文,会弹琴懂音乐,知名度远低于郎朗,不是娱乐圈中人,性格温柔不强势。
吉娜的自身条件,和郎朗父亲后来对媒体描述的儿媳标准非常接近。然而我们今天才知,郎朗父亲怀疑过吉娜整过容,还是有不满意之处。
这就是郎朗父亲,关于儿子的一切都分外挑剔,往深了说,他是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儿子身上,让儿子的成功去填满他人生的遗憾。
郎朗父亲名叫郎国任,小时候痴迷于二胡,但时代导致他没办法去音乐学院学习,而是进厂当了一名工人。
年恢复高考,郎国任想搏一把未来,成绩相当不错,可是最后被取消了入学资格,坊间传是因为谎报年龄。
后来郎国任在沈阳空军文工团担任二胡独奏,年轻时的青葱时光就此画上句号,从这以后,是他身为郎朗父亲展开的故事。
之前我特别不喜欢这对父子的故事,那种说不清楚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今天再读郎朗和父亲之间的故事,却很感动,大概是我走了一些人生,对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看法。
小时候,我害怕听到郎朗或者郎朗父亲的名字,他们对我来说是个噩梦般的存在。
我是被姥姥带大的,姥姥十五岁参军,在部队待了一辈子,性格要强干练,所以在管我学习这件事上,经常是说一不二,别家孩子满院子疯跑,我得在家背九九乘法表,背不会不让吃饭。
上小学之前,我参加了一个学前补习班,说白了就是教即将上一年级的孩子学拼音。明明一年级会学到,为什么要提前学?我想不明白,于是上课压根不听讲,结果随堂小测考了64分。我记得非常清楚,64分。
姥姥被那又大又红的64分气得不行,第二天拿着小本本跟我一起上课,她坐最后一排,看看老师是怎么教拼音的。那节课之后,姥姥把她学到的拼音知识教给我,其中有很多语法错误,老人家嘛,很多人年轻时都没学过拼音的。我就那样学学对的,学学错的,第二次随堂小考拿了86分。
我开心啊,以为会得到一阵夸奖,谁知姥姥沉下脸来,二话不说开始教育我,“你知道人家郎朗是怎么学钢琴的吗?弹不会不吃饭不睡觉,你能不能争点气?86分很骄傲吗?”
我妈性子散漫,教育理念是“学习全凭自觉”。我姥姥一听这话就来气,对我妈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人家郎朗父亲是怎么教孩子的吗?真以为自己闺女是天才?自己亲生闺女能不能上点心?”
所以在我小时候,只要家长谈到郎朗或郎朗父亲的名字,代表着我可能要多做一张试卷,再不然就是一阵雷暴来袭,我一个几岁的孩子被疯狂教育,教育到我眼泪都流不出来。
而郎朗年少时经历的,是普通孩子根本承受不了的压力,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郎朗在重压之下对郎国任吼,“我希望你下地狱”。
郎朗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的故事大家多少有了解,两岁半看《猫和老鼠》,看完之后用家里的钢琴弹出了基本旋律;三岁正式学钢琴;五岁拿到第一个比赛冠军,同年开了个人演奏会;九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钢琴科;十二岁拿下国际奖项冠军……
郎朗的天才,让郎国任决定辞去工作,专心陪郎朗在北京求学,一家的经济重担压在郎朗母亲肩上。
郎朗和父亲在北京的生活,压抑无比,郎朗曾在自传里提到小时候和父亲的一次争吵。
前情提要是,郎朗当时在学校练习,晚回家了一个半小时。
排练结束后,我快步走回家去。在我快走到楼门口时,我可以看见父亲从我们家十一层的阳台上探身望外看。他冲着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你都上哪儿去了?回来这么晚!你这个没信用的家伙。你把自己的生活毁了!你把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毁了!”他的声音尖锐而又狂野。父亲以前也吼过我,但从来没这样。他听起来真的像是疯掉了。等我进了房门后,他对我的攻击就更厉害了。
《郎朗自传》
郎朗关上房门之后,父子争吵加剧。这一段我看得浑身发冷,我在读的时候有想过,如果我是郎朗,该怎么办。
我想不出,脑子里只有一些过于悲观的想法。
在我生命中头一次,我感到了对父亲的深深的仇恨。我开始诅咒他。“吃了这些药片!”他边说,边递给我一个药瓶——我后来才知道瓶里装的是药性很强的抗生素。“现在就把里面三十片药片全都吞下。吞下去,你就会死,一切都会结束。”我跑到阳台上,想要躲开他。他尖叫道:“如果你不吞药片,那就跳楼!现在就跳下去!跳下去死!”他冲我跑过来,我开始使劲踢他。我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狂暴的行为,但我害怕他会把我从阳台上扔下去。在那一刻,我感到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我想象自己从十一层楼摔下去,脑袋落到人行道上摔得粉碎,我的血,我的生命一点点从我身体里流走。
《郎朗自传》
一个父亲,因为儿子晚回家一个半小时,可以让儿子去死,任谁都觉得这太疯魔了。
可是,我如今不觉得郎国任是个百分百的疯魔父亲,是因为他陪郎朗在北京求学的那段日子,夹杂着心酸无助,普通人是很容易产生共鸣的,比如郎朗记录过他和父亲去教授琴房练琴的故事。
那天北京是雷暴和沙尘暴交加的天气,郎国任骑着自行车带着郎朗去教授的琴房练琴,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已经全身湿透,并且身上脸上满是泥点。郎朗说他和父亲在冷风中冻得直打哆嗦,可是教授没有问他们是否需要毛巾。
父亲说:“教授,如果您让我们把身上弄干了,郎朗就可以开始给您弹琴了。”“没这个必要了。”她说,她的声音比冰还要冷。父亲问:“为什么呢?”“我已经决定不再教你儿子了。”死一样的沉默。我感到泪水盈满了眼眶。我看到父亲的眼圈也变红了。他说:“这我不明白。我的儿子是个天才。”“大多数学钢琴的孩子的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子女是天才。绝大多数孩子都不是的。郎国任,你的儿子不仅离天才差得太远,他连进音乐学院的才华都没有。我恐怕他是不可救药了。”父亲争辩说:“但是教授,他赢过比赛,有关于他的各种报道。在沈阳他很出名。”“沈阳不是北京。”
《郎朗自传》
这一段描述,让我想起我妈陪我去艺考时的场景。
艺考,于学生和家长而言,同各大院校一样紧俏的还有考点附近的宾馆。
考试是场持久战,很多家长通常会选择住在考点附近的宾馆,所以每到了艺考那段时间,热门宾馆的价格通常是水涨船高,我见过最恐怖的房价是,平日里只需块钱的标准间,被炒到快一千块钱。
出发前,我爸对我妈说,别怕花钱,宾馆有房就住。而真实情况是,一群家长拿着人民币求着宾馆前台赶紧开房,俗称艺考抢房间,我妈就在其中。大家颇具默契,没有一个家长是语气严苛的,都在好声好气恳请宾馆前台。
幸运的是,我妈抢到一件标准间,她沐浴着其他家长羡慕的眼光走出人群。可我注意到她大概是被推搡拥挤太久,没了元气,一些碎发散在脸前。那是我为数不多的,非常心疼我妈的时刻。
远处传来一个父亲焦急的声音,他晚进宾馆两分钟,错过了最后一间房,于是打电话给熟人,有些低声下气地问附近还有没有可以住的宾馆,想让孩子在考试期间多睡一会儿。
那一刻,我的真实想法是,不想考了,我不愿看着父母因为我而变得卑微,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卑微。
所以我没办法说郎国任是个不够格的魔鬼父亲,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和万千中国父母一样的卑微和无力。
那一定是很狼狈的画面,郎国任浑身湿透,满是泥点子,求着钢琴教授再给儿子一次机会,他坚信儿子是天才,值得被钢琴大家培养。而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否认,不仅如此,连平日情分都没有,教授甚至不愿让他们进门,他们被雨水浸着,像两个流浪汉。
郎朗一直记得这天,他抱着父亲的腰,骑着回到公寓,一路上他哭个不停,觉得自己作为音乐家的生命就此毁灭。当父亲跨下车时,他看不到父亲脸上流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也无关紧要了,什么事都不重要了。”郎朗说。
读到这里,我几乎是大脑充血的状态,很难过,甚至有泪。这种有些病态的教育,其实是很能打动人的,至少可以打动我。因为普通人家不会只有花好月圆,多的是一地鸡毛和少数几点疯狂对峙的时刻。
我在想,如果郎国任是个生意人,或者他当初考上了音乐学院,对待郎朗的教育方式都不会如此疯魔。
有钱人家对待孩子的教育从不会如此极端,他们有大把时间金钱去应对,不考虑成本;
书香门第对待孩子的教育更不会这般病态,他们是满足现状的,会花时间在自我提升上,在教育上更理智也更具艺术感。
前几天高晓松写他和父亲的相处点滴,提到他从清华退学,父亲有些生气,让他搬出家里。搬走那天,父亲给他炒了两个菜作为告别菜,对他说离开了最好别回来,高晓松答应了,父亲当即哼起了印度尼西亚民歌。
(高晓松的父亲)
我们都明白,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书香门第,老百姓家面对孩子退学通常不会如此从容,家长一定会和孩子发生强烈的争执。
为什么?因为普通人家拿这些是当救命稻草看的,是他们跳出原有生活框架的机会,是他们可以抓到的绳索。郎国任的歇斯底里,就是最极端的反应。
只是和万千贬低式教育不同,郎国任是被时代耽误的一代人,且他确实有一定的音乐才能,他对郎朗期望的是当年投之无门的遗憾。而绝大多数家长对孩子有着超高期待,是因为自身平庸无能。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将,事实我们只是骨。
郎朗和父亲的故事,结局是好的,郎朗结结实实地长大了,真的如父亲所盼望的那样,成了顶尖钢琴家,如今又找了吉娜这么一位老婆,虽然被父亲怀疑过是否整了容,却也还是比大多女明星“听话”,不强势。
可这是个好惊险的故事,每一步都不能错,一步错,满盘皆输。
我们可以说郎国任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可以讨伐他的极端教育法,但也不能否认在郎朗的成长过程中,重叠了太多郎国任的心酸和狼狈。那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的爱,是非常沉重的,让人憋闷又心疼的爱。
也许,伟大的背后就藏着这些,丢失的童年,不一般的父爱,父母为了孩子抛下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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