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想该如何杀死自己的爱人。
开车撞死、用刀捅死、重物砸死、用水淹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但其实,这已经是我第一百二十九次,杀死他了。
1
狭窄、冰冷、昏暗的走廊,两边都是高墙。
我机械地跟在身穿警服的女子身后,亦步亦趋,耳边回荡着有节奏的脚步声。走廊仿佛望不到尽头,我猛回头,竟然也看不到来路。
无数次,我在梦中走过这样的长廊,惶恐、迷茫,一旦来到走廊的尽头,等待着我的是永恒的囚室。
十年前,我只有十四岁,却是一名杀死同校少女的嫌疑犯。我和她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又因种种巧合与他人刻意陷害,经受了长达数年的警方调查。
在此期间,我在学校每日如坐针毡,虽然师生们谈不上欺负我,但我知道,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母亲做别人的小三,我居然还“杀死”了正室之女。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日都在做噩梦。
梦中,我如提线木偶般直愣愣地往前走。冰冷、恐怖、幽暗的走廊,深不见底,我以为要走到永久,殊不知一眨眼,我就来到了一间密室。
同样幽深的房间,没有窗户,不知从哪里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让我看到头顶悬着的套索。
无风而动。
套索微微摇晃,仿佛在引诱我主动将脖子伸进去。
“朱小姐?朱小姐?到了。”
女警停步,转身大约是见我脸色不好,温和地说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确会有压迫感。”
我苦笑。
前方是一排像是银行柜台一样的玻璃隔断,一共有五六个位置。我跟着女警来到最里一格,玻璃对面坐着一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子。
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我蓦地联想到不久之前收到的杀人视频中的女人,竟让我呆立在原地。
女警敲了敲玻璃,对面的女子抬起头来。
听市警局刑警裴子康介绍过,这个女子叫齐雪,今年二十四岁,与我同年。但她乍一看却仿佛只有十五六岁,眼睛里透着一股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稚气。
“你可以和她谈三十分钟。”
在女警的示意下,我拿起一旁的挂壁式电话,玻璃对面的女子仿佛如梦初醒,也立刻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齐雪。”
女孩子怯怯弱弱的声音,很难将她与一个用切肉刀残忍捅死一个钢琴家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是的,杀人犯。
两年前,大学刚毕业的齐雪因杀害本市有名的青年钢琴家浮世清被判处死缓。之所以是缓刑,那是因为经过医生诊断,齐雪患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障碍,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
浮家算是名门望族,不仅有家族生意,还有不少如医生、律师之类的专业人士。浮世清被杀案件在两年前轰动一时,八卦小道消息层出不穷,真的是说什么的都有。
新闻报道里说浮世清一向热衷公益,长期资助经济上有困难的学生,齐雪就是其中之一。长此以往,齐雪对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浮世清是自己的男友,因此在浮家公布了浮世清与女友白欣如的婚讯之后,齐雪大受刺激,导致惨案的发生。
和我同龄的杀人犯吗?
我盯着她许久,她的眼神闪烁,看起来十分虚弱。
2
是裴子康将齐雪介绍给我的。
两年前,裴子康的前辈柯警官侦破了这起杀人案。事实上,这起案子根本用不着怎么“侦破”,因为齐雪就在原地等候警方的抓捕,她根本没想过逃。倒是劝说她不要从二十九层的露台跳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是的,这起轰动一时的杀人案,应该蓄谋已久。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浑身湿淋淋的齐雪敲开浮世清女友白欣如的家门,说是路经这里,突然遭遇大雨,请求借一把伞。
浮家很有钱,在齐雪就读的星云大学设立了一个针对贫困但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的奖学金,齐雪曾经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并向浮世清送了鲜花,后来还参加过一次浮家组织的晚餐会。
因此,虽然白欣如对齐雪的出现感到讶异,但她仍旧好心地将齐雪迎进屋子,还冲泡了姜茶给她驱寒。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十分钟后,浮世清回来了。
打过招呼后,齐雪说想要加一点热茶,径自走去了厨房。
浮世清也对她的出现感到奇怪,正在询问白欣如的时候,齐雪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并且一把抱住他。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白欣如看见浮世清的胸口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先是一滴,随后扩大成一片。
浮世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齐雪这一刀扎得很深,她需要狠狠加上一脚才能将刀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
白欣如貌似想要尖叫,但是她只是张大了嘴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眼看着浮世清断了气,齐雪扔掉尖刀,昂然走进露台,打开落地窗,大雨瞬间扑进客厅,打湿了地板。
齐雪个子娇小,她拖来一张椅子,准备站上椅子然后从二十九楼跳下去。可能是因为名贵的椅子比较沉重,地板又湿,她不慎滑倒,脑袋撞在椅腿,竟短暂地昏迷了几分钟。
就是这几分钟时间,白欣如得以用可视电话通知保安。等到警方赶到的时候,齐雪已经醒来,正站上椅子准备跳下去。
“当时,齐雪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裴子康这样告诉我,“她说,为了救你,所以必须杀死你!”
后来经过裴子康的前辈柯警官的调查,几乎所有人都能证明齐雪与浮世清没有恋爱关系,甚至互相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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