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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古典音乐钢琴老师备课资料,古典音

来源:钢琴 时间:202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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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本书稿是“爱乐系列”丛书第九本,是写给音乐爱好者的一本西方古典音乐的入门书。本书择优选收了西方古典音乐史上二百二十余位作曲家的三千余部名作,将这些作品从易到难分别纳入四大阶梯,以便入门者拾级而上。大部分作品附有简明扼要的解说,以期对读者有所启发。

内容简介:本书介绍西方古典音乐,将作品列为重点,将其按照难易程度分别归入四大阶梯,并对大多数作品加以简单解说,以便于读者“拾级而上”。第一阶梯:此阶梯的作品与西方文化传统的相关度最低,不需要音乐知识垫底。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文化水平的人,普遍能够欣赏。第二阶梯:第二阶梯的作品,则需要聆听过一定数量的作品作为铺垫,才能真正喜欢。第三阶梯:欣赏第三与第四阶梯的作品,则需要有更广阔的知识面,对西方文化传统、西方各民族的音乐欣赏习惯、具体音乐作品创作的历史背景有更多的了解,较长的欣赏经历、更多作品的铺垫、对不同风格作品较大的包容度,以及较丰富的音乐基本知识。第四阶梯:列入这一阶梯的,首先是大多数现代主义音乐作品。这种音乐打破了传统音乐的基本法则,常常超越了人们的听觉和音乐欣赏习惯,故而欣赏难度最大。

前言:

(一)划分阶梯,拾级而上

最初接触西方古典音乐,多是在无人指点的场合随机而听的。此时很容易对这种音乐产生误解。碰上一部交响曲,只觉得闹闹腾腾,喧嚣嘈杂;碰上一部歌剧,只觉得唠唠叨叨,味同嚼蜡;碰上一首室内乐,只觉得哼哼唧唧,无病呻吟。慕名去听一场西方古典音乐会,没听出味道,更有甚者,如坐针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于是开始觉得西方古典音乐“难懂”,与自己无缘了。

此类误解之所以发生,多在于没有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西方古典音乐与任何一门学问或技艺一样,要想了解、掌握它,最终对它形成爱好,必须遵循一条普遍的规律,即:循序渐进,由浅入深,拾级而上。一开始步子迈得过大,欲速则不达,反而会磕碰受伤。打个比方,培养儿童对诗歌的爱好,倘若为之启蒙的东西不是“床前明月光”“春眠不觉晓”之类,而是《诗经》与《楚辞》,后果如何,可想而知。同理,西方古典音乐作品,就欣赏的难易程度,即可听性的高低而言,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入门者像刚刚断奶的婴儿,牙不全、舌头嫩、胃口弱,若一开始吃饭,便将山珍海味硬塞给他们,结果多半是败坏了他们的胃口,使之毕生对佳肴美馔敬而远之。因此,将常见的西方古典音乐作品按难易程度分成几个等级,供入门者参考,以便于他们拾级而上,是十分必要的。

介绍西方古典音乐的基本知识,一般都依照音乐史的写法,按顺序介绍从古至今最著名作曲家的生平以及他们最重要的作品,为入门者提供一个鸟瞰,使之大致了解西方古典音乐的来龙去脉。这种写法自有其合理之处。但作为入门书,这种写法会有两大缺憾:其一,只能介绍最具代表性的少数作曲家。如介绍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只能提及一流大师巴赫、维瓦尔迪和亨德尔,而其他大师,如库普兰、拉莫和泰勒曼等人,代表性不及前三人,限于篇幅,只能割爱。介绍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及现代主义时期的作曲家及作品时,都有类似的问题。某些次要作曲家,作品较少的作曲家,却也写出过一些流传百世的精品,其中不乏入门者必听的佳作。而以鸟瞰式的写法,这类精品却不便提及。其二,介绍一流大师们的作品时,也只能重点介绍他们的代表作,而有些次要作品、小品、大部头作品的片段,虽然最适于入门者欣赏,却往往只能略而不提。

本书旨在充分弥补上述两个缺憾。在本书里,我们只将作品列为重点,择优选收了西方音乐史上二百二十余位作曲家的三千余部作品,包括一般概述类书籍不便提及的作曲家和作品。我们将这些作品从易到难分别归入四大阶梯,并对大多数作品加以简单的解说,以便于读者拾级而上。

就中国的入门者而言,西方古典音乐作品的难度主要是由文化背景的差异所决定的。无可否认,在文学艺术鉴赏方面,同为人类,西方人与中国人的审美标准有其共性。正如孟子所言:“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不同民族文学艺术的交流之所以可能,就在于这种共性。但审美标准的形成又与社会、历史、语言、民俗等文化因素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差异不可避免地存在。即使在同一个国家,如在中国,地域之间的文化差异也会造成口味的不同。北方人听云贵一带的民间音乐,会感到有些隔膜;而那里的少数民族,对内蒙及西北地区的民歌,也不会像北方人那样痴迷。中国人与西方人对同一首乐曲的感受与评价自然也不会完全相同。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说:“我曾经在法国和意大利观看一些歌剧,剧本相同,演员也相同,但是同样的音乐在两个国家却产生了极不同的效果:一个国家的观众是冷冷淡淡的,一个国家的观众则非常激动,令人不可思议。”两国同属西方,口味竟然也会如此迥异。显然,原因就在于文化背景的差异。

就西方古典音乐对中国人而言,文化背景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作品的宗教背景及其他社会生活背景为中国人所不熟悉;作品的内容有深度、构思较复杂;作品的篇幅较长;作品的技术层面,即旋律、节奏、调性、音高、音色、力度、组织结构等,是中国人,至少是他们当中的入门者,感到陌生的。

先看宗教背景。缺少西方文化的熏陶,欣赏莫扎特、贝多芬、肖邦、舒曼、柴科夫斯基的作品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欣赏巴赫的某些作品会有难度。这些作品洋溢着浓烈的宗教情感,欣赏时体会更多的是信仰带来的喜悦和满足。对基督教不了解,没有宗教体验,甚至连教堂的门槛都没跨过,欣赏巴赫的《马太受难曲》《约翰受难曲》《b小调弥撒曲》及其他名家的宗教音乐作品自然就有难度。

再看作品内容的深度、构思复杂性的差异。这一点更明显地反映在中西诗歌上。中国传统诗论明确反对诗歌的说理倾向。严羽在《沧浪诗话》里提出:“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诠者,上也。”在中国人看来,一首诗里的“智性”往往与诗意的多少成反比。诗歌的语言一旦到了非冥思苦索不能解的地步,就丧失了诗歌的首要功能。唐诗、宋词、元散曲里的佳作,之所以让国人百读不厌,乃至烂熟于胸,不过分强调智性是原因之一。中西音乐也有类似的差异。瓦格纳的剧作、里夏德·施特劳斯及某些现代派作曲家的作品,可视为深刻与复杂的代表。一般说来,大多数中国入门者最易于接受的是西方古典音乐中的浪漫小品,原因就在于这类作品更重抒情,而不重智性。

内容深、构思复杂往往会使作品的篇幅增长。再以诗歌为例。荷马的史诗、斯宾塞的《仙后》、但丁的《神曲》、密尔顿的《失乐园》、歌德的《浮士德》,都是皇皇巨著,动辄上万行、数万行。而中国文学中的典型诗歌,如唐诗、宋词、元散曲,大多不过寥寥数行、数十行而已。即使是叙事诗,如《陌上桑》《木兰诗》,不过五六十行,更长些的,如《孔雀东南飞》《秦妇吟》,也不过二三百行。《离骚》的篇幅之长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空前绝后,也只有三百七十余句。音乐与诗歌虽有差异,但在激越心灵、以情取胜这一点上,是高度近似的。篇幅过长的音乐作品,如瓦格纳的剧作,马勒的交响曲,正如篇幅过长的诗歌,会增加中国入门者的欣赏难度。

最后是旋律、节奏、调性、音高、音色、力度、组织结构等技术层面的差异。巴洛克时期的音乐作品,以其复调和通奏低音、持续而反复的节奏等特点,会使入门者感到陌生和乏味。巴洛克时期的管弦乐队规模小,乐器种类少,无法听出古典主义或浪漫主义时期大型交响曲的丰富的音色、强烈的对比、磅礴的气势、饱满的激情。欣赏巴洛克时期的音乐,需要一定的包容度,逐步形成欣赏习惯。

室内乐通常比较复杂而精细,重奏曲大多采用多乐章套曲的曲式结构。与管弦乐作品相比较,室内乐重奏表现的情感更为细腻、更为含蓄,更注重发挥每件乐器的技巧,同时追求各声部乐器之间精巧、完美的配合。室内乐要求作曲家与演奏家有高超的艺术水准,同时也对欣赏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西方音乐在印象主义之后,对传统的音乐美感提出了挑战,越来越多地具有和声结构复杂、调性模糊乃至无调性的特点。在积淀较浅、尚缺乏包容性的入门者看来,这种音乐怪腔怪调,嘈杂、刺耳、扭曲、暴躁。这类音乐作品,难度最大,很多人可能一生无法欣赏它们。

明确了何为“难”、何为“易”,也就对阶梯划分的原则有了大概的了解。下面简略说明各阶梯作品的主要特点。

第一阶梯

此阶梯的作品与中西文化差异的相关度最低,具有不同文化水平的人,普遍能够欣赏。列入这一阶梯的作品大致有如下几个特征:

第一,大多短小。有些曲子是从大型作品中抽取出来的个别章节。这些大型作品,从整体上看并非一流,或属于较高的阶梯,但这些个别章节却不同凡响或较为浅易,适于入门者欣赏。

第二,较为具象,即用声音描摹视觉或听觉的意象,如库普兰的羽管键琴小品。

第三,大多是音乐会上最常见的曲目,虽无深刻内涵,但雅俗共赏,如施特劳斯家族的作品。

第四,大多节奏感较强。俄国思想家普列汉诺夫指出,音乐产生于人的觉察节奏和欣赏节奏的能力。无人不会对节奏(无论是动作的节奏还是音响的节奏)产生共鸣。节奏感较强的曲目,一是各种舞曲,二是进行曲。进行曲的节奏与人类特有的步行节奏相吻合,即使是不喜欢音乐的人,如德国哲学家康德,也无法抗拒进行曲的魅力。

第五,少数属于大部头作品,如柴科夫斯基的《天鹅湖》《胡桃夹子》等。这些所谓大部头,其实不过是精致小曲的集合体。再有,这些作品不需要音乐基础知识和欣赏经历作铺垫,任何人听了都会被感动。

第一阶梯里还收入了少数短小、流行于二十世纪的作品,民间歌曲、电影插曲等。广义的古典音乐作品,即经过时间考验的音乐作品,与流行音乐之间并无绝对的分界线。数十年前的作品,至今仍脍炙人口,久唱(演)不衰,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仍不会被人忘却,亦可以视为古典。

第二阶梯

第二阶梯的作品数量最大。首先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时期的多数优秀交响曲和协奏曲,包括海顿的晚期作品、贝多芬的全部交响曲和协奏曲,以及莫扎特、舒伯特、门德尔松、勃拉姆斯、柴科夫斯基等作曲家的大量同类作品。这类作品具有强大的感染力,但由于结构较复杂,多乐章,需要聆听过一定数量的作品作为铺垫,才能真正喜欢。

巴洛克时期的与宗教无关、或关联不密切,且易于欣赏的大多数作品也列入这一阶梯,如巴赫的几首小提琴协奏曲、《管弦乐组曲》和《勃兰登堡协奏曲》,亨德尔的《水上音乐组曲》《皇家焰火音乐》,维瓦尔迪的大量协奏曲。巴赫是个公认的难度较大的作曲家,却有大量作品列入第一或第二阶梯。其实,真正的巴赫正是如此。不止成熟的乐迷喜欢巴赫,稚嫩的入门者同样也能从他那里找到大量适合于自己且百听不厌的佳作。

肖邦的各类钢琴曲绝大多数都列入了第一或第二阶梯。肖邦的音乐柔而不弱、哀而不伤、甘而不腻,精致、细腻、灵动、优雅,色彩丰富且诗意浓厚,将钢琴的表现潜能发挥到了极致,几乎首首都是雅俗共赏的精品。

有些奏鸣曲,包括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等人的不少钢琴奏鸣曲与小提琴奏鸣曲,以及某些室内乐作品,由于旋律动听、感人,易于欣赏,也列入这一阶梯。

歌剧作品中有少数脍炙人口的作品也列入这一阶梯,如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与《魔笛》,比才的《卡门》,威尔第的《游吟诗人》《阿依达》《茶花女》《弄臣》《纳布科》等。这类作品的共同特征是故事情节感人而又不复杂,无过于深刻的内涵,又有大量百听不厌的著名咏叹调、合唱、重唱等。

第三阶梯

列入这一阶梯的作品包括部分难度较大的钢琴、大提琴、小提琴奏鸣曲,以及大多数室内乐作品,如钢琴三重奏、四重奏、五重奏、弦乐器重奏、弦乐器、管乐器与钢琴混合重奏等。

巴赫作品中的部分协奏曲、奏鸣曲、组曲也列入第三阶梯。这是其宗教背景以及巴洛克时代音乐的普遍特征所决定的。即使与同时代的维瓦尔迪和亨德尔相比,巴赫也更为“内向”,偏于理性和逻辑,不少作品显得平淡、沉闷,似乎总在唠唠叨叨地反复。尤其是习惯于柴科夫斯基音乐的浓丽与煽情的人,较难接受巴赫音乐的素雅与清淡。

声乐占较大比重的音乐,如艺术歌曲、歌剧、带有大量声乐的交响曲,多列入这一阶梯。艺术歌曲、歌剧与器乐或管弦乐曲不同,与民族文化和语言的联系要紧密得多。一般说来,从幼年开始,声乐对人们的熏陶远大于器乐,尤其是管弦乐。而民族音乐的一些典型特征,乃至民族情感本身,都更强烈地表现在声乐(尤其是民歌)上。在人的童年,听得最多的是家乡人唱的歌。这种歌的风格、旋律、特定的音阶、音程与节奏深深地印在脑子里,就像故乡的山水、居住过的老宅,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亲切感,而对于异域的歌,则多有陌生感。如果是异域民间流传久远、旋律朴素优美、节奏欢快动人的歌曲,最初的陌生感会逐渐变为新鲜感,成为受欢迎的所谓异域风情。但艺术歌曲和歌剧里大部分唱段却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运用的艺术形式更多样、更细腻、更高雅,表达的内容也往往更复杂而深刻,多属于“阳春白雪”的范畴。至于歌剧,由于是有情节的,情节又是异国的往事,其背景多为国人所不熟悉。再就是语言的隔膜。声乐与语言密不可分。不懂歌唱使用的语言,即使借助翻译,已知其大意,严格说来,仍是一种瑕疵,使欣赏难以完美。

舒伯特、舒曼、弗雷等人的大部分艺术歌曲列入第三阶梯。即使是列入第三阶梯的歌曲,也经过了挑选,保留下来的多是对于中国人来说可听性最强的一部分。听惯了传统中国歌曲或俄罗斯民歌的旋律,可能对法、德、奥的艺术歌曲不大适应。首先,旋律普遍有所不同。再者,这些艺术歌曲常常转调,半音很多。为表现感情的细微变化,混用不同调的音,若听不惯,就会有跑调的感觉。

大多数歌剧作品也列入这一阶梯。就典型的歌剧而言,除去序曲、间奏曲等片段外,基本上就是用语言唱出来的歌。这对于中国听众来说,有较大的难度。理想的歌剧听众,最好满足四点要求:第一,对该剧的剧情了如指掌。第二,对该剧的历史背景有大概的了解。第三,对西方歌剧的重要特征有大概的了解,并对美声唱法初步形成了欣赏习惯。第四,若做到真正完美的欣赏,最好熟悉剧中使用的语言。对大多数观众而言,如果前三个要求还比较容易满足,第四个要求就勉为其难了。

第四阶梯

列入这一阶梯的,首先是大多数现代主义音乐作品。这种音乐打破了传统音乐的基本法则,常常超越了人们的听觉和音乐欣赏习惯,故而欣赏难度最大。如勋伯格的《被月光迷乱的皮埃罗》,刻画的是一个精神错乱者,她的歌声怪异、梦魇一般地令人毛骨悚然。虽然这是一部大师级的作品,但让人们在清静闲暇中以此怡情悦性,恐怕不切实际。巴托克、艾夫斯、欣德米特、韦伯恩、梅西昂等人的许多作品亦可作如是观。

其次是宗教性的大型声乐作品。如巴赫的《b小调弥撒曲》和《马太受难曲》、维瓦尔迪、亨德尔、海顿、贝多芬、勃拉姆斯、布鲁克纳、威尔第等人的同类作品。这种音乐对没有基督教传统的中国人来说,相当隔膜。欣赏这种歌曲并非不可能,但除去要具备多声部合唱的基本知识外,更重要的是能体会宗教感情。如果连教堂的门都没有跨过,对基督教与《圣经》、对僧侣的生活一无所知,欣赏的难度就较大了。此外,由于作品使用的是陌生的语言,需要事先了解作品的内容。再有,对歌唱者的发声方法、节奏、速度、旋律等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

巴赫的几部重要名作也列入这一阶梯。《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及古组曲》和《无伴奏大提琴组曲》难度较大。尤其是后者,初听起来,会觉得它们平淡、枯燥、繁冗,好像一个人在独自呻吟。说得过分些,像是一个木匠在锯木头。但专家们却对这套曲子的评价极高,称之为“大提琴的圣经”。这样的评价确有道理。只是这类作品对欣赏者的要求较为苛刻。著名的《平均律钢琴曲集》也列入这一阶梯。听这些曲子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因为平时听到的大多数乐曲毕竟都是自然音程。

弦乐四重奏大多列入这一阶梯。弦乐四重奏是古典室内乐的最高形式,以细腻的织体和精妙的韵味见长。但寥寥四件弦乐器合在一起,音量仍嫌太弱,难与一架钢琴匹敌,而且音色显得过于单调。欣赏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在极易欣赏与极难欣赏的作品之间,若细分起来,何止四个阶梯。在阶梯与阶梯之间,必有过渡。但阶梯划分过多,则不明智。说某一作品是否易于接受,主观因素占很大分量,只能以大多人的感觉、口味为准,做一个大概的判断,没有绝对的客观标准。很多作品给人的感觉是处于两个阶梯之间,上亦可,下亦可,但很无奈,只能归于其一。

列出曲目后,一般都会有三言两语的解说。解说不过是个人的感受,可能会稍稍起到一些点拨或启发的作用,绝对无法替代听者个人的感悟。个人的感悟与个人的性情与经历紧密相关,而个人的性情与经历则千差万别。故而这类解说不过是一种仅供参考的东西。解说或描述音乐,如果对象是音乐专业人士或音乐专业学习者,常用的方式是用专业术语对作品的结构加以剖析。但对于非专业的音乐爱好者,堆砌专业术语无异于对牛弹琴。而用非专业语言描述音乐,更非易事。对音乐的感受,多是难以言传的。即使勉强言传,语言与文字往往显得很笨拙,显得力不从心。像白居易的《琵琶行》和韩愈的《听颖师弹琴》里对音乐形象、贴切、诗意浓厚的描述,只能是文学大家的偶一为之,是可欲而不可求的。人们常会发现,对于同一作品,即便是音乐评论家,他们的感受也有差异,甚至大相径庭。觉得好听,为音乐所动,即使说不出所以然,实际上就已经初步达到了欣赏的目的。

(二)消除误解,开疆辟土

说一支曲子“难懂”,可能确实碰上了较高阶梯的作品。但“难懂”这二字本身,则反映出对音乐欣赏的一种相当普遍的误解。其实,音乐和语言大不相同。口中发出的几个音,只要适当排列,就会产生语义,传达某种信息。而音乐是没有语义的。音乐可以使听者产生某种感觉,如欢娱、平静、振奋、恐怖、紧张、烦躁等情绪,有的音乐还可以促使听者对人生进行思考。在这种意义上,音乐确有其意义。但音乐的意义与语言的意义却不可同日而语。《毛诗序》里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瓦格纳也说:“人类语言的尽头是音乐领域的开端。”情感用语言无法表达、或无法表达穷尽时,才求助于音乐。这与我们观看很多现代的绘画和雕塑一样,无所谓懂不懂,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习惯不习惯欣赏。通感的理论告诉我们,各种感觉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譬如,特定的音高和音色会使人产生光滑、圆润、明亮、温暖抑或粗糙、干涩、阴暗、冷清等视觉和触觉意象。音乐必然产生联想,但毕竟是一种听觉的艺术,不会在头脑中产生明晰的画面。

为音乐的入门者启蒙时,可以暂时借助某些视觉形象,但离不开视觉形象的人,永远无法真正欣赏音乐。幼稚的音乐欣赏者总喜欢问某段音乐“说的是什么”。他们迫使斯特拉文斯基说出了这样的话:“音乐,就其本性来说……根本没有能力表达任何东西。”如果说斯特拉文斯基的话过于极端,美国作曲家阿隆·科普兰的话则较中肯:“问题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两句问话:‘音乐有含义吗?’对此,我的回答是:‘有。’‘你能用一番长言把它的含义阐明吗?’对此,我的回答是:‘不能。’”因而,从耳到心,而不是从耳到眼,是在高层次上欣赏音乐的不二法门。音乐的无语义性及无视觉形象性决定了音乐的不确定性;而音乐的不确定性又决定了欣赏音乐的主观性。

用音符作画笔来描摹某种视觉和听觉意象是可能的。器乐可以模仿自然界的声响,如兽吼鸟啼、风啸雷鸣,有时做得很逼真,但这走不了多远。器乐的价值或功能更多地在于暗示一个场景,一种心境,烘托一种气氛。圣-桑斯的组曲《动物狂欢节》表明,音乐的模仿力可以达到相当逼真的程度,加上每首曲子都有“乌龟”“象”“天鹅”等标题,足以唤起相当鲜明的视觉意象。但这部作品毕竟是特例,是漫画式的小品。《天鹅》一曲的旋律优美绝伦,但即使没有“天鹅”的标题,它依然优美绝伦。听音乐时一味追求视觉画面是愚蠢的。圣-桑斯本人也认为,音乐本身的优劣是关键,没有标题,不会改变音乐的质量;模仿性的音乐总是有趣的,但倘若对纯音乐感兴趣,并能够在某个设定的方向上大胆想象,音乐的魅力会更大。

当然,这里谈的主要是器乐曲。至于与语言密切相关的歌曲与歌剧,了解歌词的含义、故事的内容与背景,对于作品的理解则是十分必要的。

要相信自己的体验和感受。专业人士的感受,可作参考,但迷信专家,则是欣赏音乐的大忌。两位专家对于同一首曲子的感受也不会完全相同。比较一下不同演奏家、不同指挥家对同一部作品的诠释,就会明白,他们对这部作品的感受和理解至少有微妙的差异,有时差异颇大。

作为音乐专业的门外汉,欣赏音乐,不一定非要用专业术语对作品说出个道道来。例如,大多数听者会对作品中的“主题再现”感到愉悦,说不出“主题再现”这几个字,照样愉悦。专业人士可以用专业术语长篇大论,详细地解说拉威尔的《波莱罗》,但不听解说,或听不懂解说,照样可以听得如醉如痴。无可否认,业余爱好者与专业人士相比,在音乐鉴赏上,自然处于理论上、技术上的劣势;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业余爱好者又处于优势,因为他们的鉴赏最纯粹,没有任何功利的杂质和虚荣的干扰在内。正如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所说,“人们一般对职业艺术家很尊重,而对业余爱好者则不信任。但是,事实上,业余爱好者往往把自己研究的问题当作一个目的,而职业艺术家则直截了当仅仅把它当作一种手段。一个人只有真诚地热爱一件事,才会对它有直接而浓厚的兴趣,才会因为喜欢它而献身于它,才会只是因为爱好它而不懈地探究其奥秘。”

要想成为真正的西方古典音乐爱好者,就必须扩大自己的兴趣范围。对陌生事物抵触、排斥,乃人之本性。很少有人一开头就喜欢二十世纪的现代音乐,喜欢巴赫的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或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没有作品的积累,没有长时间的聆听,就不大好断言自己不喜欢某种音乐。人的口味和欣赏水平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一时听不出味道的曲子,数年后也许会成为你的偏好。要学会提升自己对“异样”音乐的包容度。既要习惯柴科夫斯基的浓丽,又要习惯巴赫的素雅。欣赏音乐,正如欣赏文学和美术,要学会“开疆辟土”,将“异域”变成自己的领土或家园。朱光潜在《读诗与趣味的培养》一文中说:“文艺上的纯正的趣味必定是广博的趣味;不能同时欣赏许多派别诗的佳妙,就不能充分地真确地欣赏任何一派诗的佳妙。趣味很少生来就广博,好比开疆辟土,要不厌弃荒原瘠壤,一分一寸地逐渐向外伸张。”朱光潜谈的是诗歌,但音乐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了广博的趣味,才能获得透视的距离、俯瞰的高度,真正理解每一流派、每一风格的妙处。

消除了对西方古典音乐的误解,就等于为登上四大阶梯做好了准备,余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拾级而上、开疆辟土了。

第一阶梯的作品大多会受到绝大多数人的喜爱,最适于启蒙。可以说,登上这一阶梯不会有难度,事实上,大多数人天生就已经站在这一阶梯上了。问题往往出在后三个阶梯上。

不少人对西方古典音乐浅尝辄止,满足于停留在第一阶梯上。然而最著名的、音乐会上最常见的作品,却多在第二阶梯。尤其是交响曲、协奏曲及其他管弦乐曲,大多音色丰富、对比强烈、气势恢宏、激情饱满,欣赏起来又不会有太大难度,却对提升鉴赏力大有助益。许多人都是在听过这类名曲后,对西方古典音乐从泛泛喜爱转为酷爱,进而将欣赏难度更大的作品收入囊中的。当然,这一阶梯的作品大多较长,欣赏需要一定的闲暇。但既然是业余爱好者,欣赏时就不一定要正襟危坐,悉心恭听。做家务时、吃饭时、洗澡时、锻炼时都可以播放音乐,能听多少就听多少,反反复复地听,必有所获。一旦听过并熟悉第二阶梯作品中的多数,并真正喜欢上其中的一些,那么就无愧于西方古典音乐“乐迷”的雅号了。

欣赏第三与第四阶梯的作品,则需要有更广阔的知识面,对西方文化传统、西方各民族的音乐欣赏习惯、具体音乐作品的创作背景有更多的了解,需要有较长的欣赏经历、更多作品的铺垫、对不同风格作品较高的包容度以及较丰富的音乐基本知识。在欣赏这两个阶梯的音乐时,最好经常翻阅与作品有关的文章和书籍。将第三与第四阶梯的作品列出来,除了希望读者能将它们视为自己应达到的目标外,同时又是为了提示入门者,哪些作品不宜当作入门曲目,一时欣赏不了也不必自卑。

在第三阶梯,首先要提及舒伯特、舒曼、弗雷等人的艺术歌曲。听惯了传统中国歌曲或俄罗斯歌曲,会对这类艺术歌曲的旋律和转调感到不适。以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为例。这些歌曲旋律优美,诗意浓厚,但对欣赏者的要求较高。在上乘的德国艺术歌曲中,歌词的每个音节与曲子的每个音符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歌词的译文若非上乘,往往会破坏这种完美的结合。故了解歌词大意后,宁可听原文演唱。此外,学会欣赏这类歌曲,要有一个过程。要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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